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奔逃(四)【东壁X三鲜】

        其实两人此时距离下一座城已经不远,下了山五里就是城门。但对于受了箭伤的三鲜来说,这五里也凶险异常。

        东壁左手驾马,右臂把三鲜搂在怀里,用手按住插在三鲜右肩后的箭杆,防止伤口在颠簸中扩大。

        三鲜的头埋在东壁颈窝处,每遇一个颠簸,就疼得在昏迷中打个颤。

        终于,远远的可以看见城门了。东壁催着马再跑快些。等临近城下,城门马上就要关闭。东壁勒停身下的马,左手松开缰绳,掏出一块鱼符,朝着城墙上大喊:

        “慢着!吾乃安西大都护府司马!速速开门!”

        正在缓缓关闭的大门停了下来,不久,从门缝里跑出一人,看样子是负责驻守城门的校尉。那人看了眼东壁身上的官服,行了个礼说到:

        “见过大人,下官是这城的城门校尉。不知大人可否将鱼符给在下一观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可以。”东壁说完就把鱼符扔给了他。“进城后马上给我找个可靠的大夫来,我这儿有人受了箭伤!”

        那校尉查看过鱼符,没有问题,就双手奉上。“是,大人,请随下官来。”接着,他朝门里打了个手势,那城门打开了一个仅许他们通过的缝隙,等东壁进城后又再度关上。

        东壁跟随校尉到了城主家中,说明缘由后,城主马上将两人安置到客房,又叫人去请百安堂的大夫。不一会儿,就有下人领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和他的小医童背着医箱赶来。

        老大夫和医童进来治伤,进门前叫人准备了热水。查看了伤口后,又对着东壁行了个礼。东壁一直站在旁边等着,见状以为是三鲜形势不好,心里一沉。

        老大夫擦擦额头冒出来的汗说:“大人啊,那箭的箭镞是特制的,开了血槽,带着弯钩,不好取啊。虽说这位伤者已经昏迷,但是取的时候定会痛苦万分,他免不了会挣扎,到时候伤口再扩大就不好了。可否请个人来帮忙按住他,我那医童力气太小啦。”

        城主听完,刚要叫个下人来,就见东壁先一步上前。

        “我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 三鲜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剪开,血顺着雪白的后背流下来,滴到床上。他趴在床上,脸上不住地冒着冷汗,气息也不太稳。

        东壁按照老大夫的指示坐在床边将三鲜抱在怀里,一只手扶着他后颈,把脑袋扣向自己的颈窝,另一只抱住他的后腰,把三鲜两只手紧紧固定在他背后。

        “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 老大夫开始下手,这箭不能生拔,要顺着它进来的方向一点点退出来,所以疼痛就更加磨人和漫长。

        三鲜在昏迷中遭受巨大苦楚,开始抖动,但是都被东壁死死按住。中间三鲜差一点疼得清醒过来,被东壁一手刀劈在后颈,再次晕了过去。等老大夫把箭镞取下来,在场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。

        止血,清洗,上药,包扎……等最后处理完,已经是深夜了。东壁看着三鲜睡下,除了城主给的报酬,自己又给了老大夫一份谢礼。

        他这一晚滴水未进,现在才喝了杯水,随便吃了点东西,又坐在了床前,看着三鲜出神。

        这人当真是他这么多年来最难摸透的对手了。他为何要替自己挡那一箭呢?当时两人已经占了上风,若被射中的是自己,三鲜也能逃出去,没准儿还能让那群人帮他结果掉自己,从此不用再担心被追捕的事。就算没有钥匙,那锁链对他来说也是小事。

        东壁又看看他后背被包扎好的伤,又想,原来那箭镞上开了血槽,怪不得一路上血像小溪一样流个不停,幸好没带毒,也没伤到什么要害的脏器,不然谁也救不回来。那他扑过去的时候有想到自己这样做会死吗?

        东壁思考着,呆坐一边。半夜三鲜发起了高烧,虽然老大夫说过,那铁的东西都带毒,伤口里进了毒,必定要发烧的,他也留了退烧的药。可东壁还是慌了,煎药擦身,忙了一夜,天亮的时候,三鲜身上的热度才消下去些。

        “嗯……呃……”三鲜慢慢转醒,睁眼看到的是层叠的床幔和床架上的花纹。

        “醒了?喝口水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嗯。”接着有人扶他起身,披上件衣服,他左半边身子靠着那人,就着那人的手喝了杯水。他还迷糊着,等喝完水,扭头才发现给他喂水的是东壁。这吓了他一跳。

        “你怎么……我怎么……呃……这是哪儿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“先喝药。大夫开的,退烧止疼。”

        东壁没回答他,端过一旁桌子上放得温度刚刚好的药,让三鲜喝了。喝完拿走空碗,竟然回身往三鲜嘴里塞了一块蜜饯。

        三鲜从刚才就看着东壁浑身不舒服,等嘴里被塞了块甜乎乎的蜜饯,他整个人都愣了。他嚼了几下,等嘴里的甜味把苦味压下去,把蜜饯咽了,又开口问。

        “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我不知道,猜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噢。”

        其实是昨晚,东壁给他喂药的时候,这小子一闻到药味就闭紧了嘴不喝。好不容易给他喂进去了他又闭着眼嚷嚷着苦,要吃蜜饯。这才跟下人说,去要了一小包来。

        “这里是城主家,我们在这儿休息几天,等你好些再上路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行叭~唉,还要多谢司马大人的救命之恩~”

        三鲜对昨晚的事记得不太清了,不过隐隐约约记得好像被谁抱住了。但现在问这个肯定是尴尬,干脆不再说,强行换个话题。“追杀的事有眉目了吗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有一些,我吩咐了人去查证,估计会有些收获。”他和三鲜锁在一起,无法离开,就叫了城主家的人帮忙。城主一早就发现了两人锁在一起的怪异情况,但是什么也没问。

        三鲜背后的伤口不宜愈合,两人在城主家停留了六天,等七天才再次启程。这七天东壁一直负责照顾三鲜,包扎擦身亲力亲为,弄得三鲜浑身不自在,等第七天一到,他终于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 那老大夫真有点本事,给的伤药非常好用,七天伤口就已愈合了些,也不再流血。但是骑马还是不太行,于是东壁从城中赁了辆马车,两人驾马车往长安去。还好也不太远了,再有两天就可以到。

        既然知道追杀之人是想连东壁一起杀掉,这次,两人一起改换了行头,东壁换了一身平民打扮,衣物和刀都收到包袱里。脸型也稍微换了换,贴了些胡子,看上去朴实了很多,这是三鲜的手笔。

        而三鲜……他让东壁去跟侍女借了身衣服,戴上假发,穿起罗裙,描了眉,贴了花钿,点了口脂,摇身一变,成了个柔柔弱弱的小娘子。你别说,三鲜现在受着伤,走路慢吞吞的,还真有那弱柳扶风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 两人上了马车,东壁和城主道别,转头看了眼身边面若桃花的“小娘子”。

        “夫君,咱们这就出发吧~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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